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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教堂

镇魂——论·和面的重要性(六)

龙城是个类似于老上海的古城,在装潢设计上独具一格,除了靠近学校的地方中规中矩外,市中心的路灯全部替换成了交相辉映的霓虹灯,很适合年轻人居住。

赵云澜十分不欣赏沈巍那可以蹭掉轮胎表皮的车速,只要赵大神掌舵,条条大路通高速,再远的距离都能保证准点到达。

所以沈巍很不理解他是如何在沉稳行车和飙车中随意切换的,难道就因为自己是斩魂使?比沈教授耐撞?

龙城中学的风波被校长极力压了下去,本来这里是一间极具威望的学校,多少家长挤破了脑袋都想把孩子往里边送,校长收礼收得锅满瓢满,老话讲:看得见贼吃肉看不见贼挨打。

这不,新任校长还没吃上几年肉,就摊上了大官司。

第一个学生是从天台坠落而亡的,经法医鉴定,女生坠落时锁骨刺穿了喉部,可现场并未出现过喷溅状的血迹,也就是说她在坠楼前就已经死了。

学校为了降低负面影响,拿钱摆平了亲爸和后妈,对外就说小姑娘是因为情伤自杀的。

第二个学生则安然的死在寝室,室友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,探过鼻息确认死亡才通知了班主任,当时整个寝室都炸了锅,在然后就封寝了。

警察在死者枕头下发现了心脏病药物,最后法医报告写的是心脏病引发的猝死。

前两起硬说是巧合的话,有劲的便接踵而至。一个月后,学校又发生了第三起案件,一名高二的学生在与同学争执的过程中,竟犹如提线木偶般失去了控制,径直撞在了对方的雨伞尖上。

第四起案件就是赵云澜接手的那件。男人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打着节拍,空余的左脚与之和鸣:“自杀、猝死、他杀、悬疑都有了,我去,龙城中学是要赶拍新一代惊悚大片吗?”

“这种命格的女生并不稀缺,就算要吸取精华也段然不会选择这种,一个接一个的死人,而且都是同一范围内的人,许龄身上还有阴差的标记……闻所未闻。”沈巍靠在枕头上,望向窗外迅速闪过的白桦树自言自语道。

“希望一会儿能问出点有用的,宝贝儿,你说……我们七八点钟来找女学生问话,算不算骚扰人家啊?”赵云澜不正经地说。

“她白天要上课,人多眼杂的不方便审问,万一被闲人听到,在学校里传什么杀人诅咒的谣言就不好了。”沈巍向来心细如尘,会把整件事情构架好再动手实施,不愿意出任何差错,他转头看着自己人生中最大的差错,不禁笑了。

赵云澜专注于开车,否则一定会见缝插针,说不定会直接把车开进小树林里。

十五分钟后,二人抵达龙城中学校区,因为时间的缘故,校外车辆不能进入到校内,赵云澜把车拐进一个小胡同,停在电线杆旁。

下车后,他抽空点了根烟,打火机发出‘碰’的一声,火苗逐渐靠近烟草。早在一年前他就琢磨过用魂火做一个打火机出来,这个决定很快就被老婆大人否决了。

用魂火做打火机,辟邪吗?

嘴上的烟刚抽了一口,就被沈巍用两根手指捏灭了,赵云澜把烟丢到地上,捧起他的手心疼的吹着:“你怎么冒冒失失的,不会感觉到烫吗?抢烟也就算了,还拿手灭烟。”

沈巍的手如同游鱼般划过赵云澜的掌心,一路青云直上,一根手指抵在男人的嘴唇上:“你抽烟会影响我对气味的判断。”

赵云澜嬉笑着握住沈巍的手指:“大人是准备闻着味找到女生宿舍吗?你什么品种的,泰迪吗?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沈巍抽回手,耳朵烧的通红,泼几盆凉水都降不下来:“我闻到了香火和烧纸的味道,你听,是不是有人在哭?”

赵云澜停了呼吸,在时不时会传来鸣笛声的胡同里,一阵凄婉的哭诉声随晚风而来,他将信将疑地指了个位置:“大概在那边。”

沈巍随他看去,哭声的源头在远处阴暗的十字路口处,十字路口合适烧纸招魂。赵云澜锁好车拉着宝贝儿烧伤的手,一路寻了过去。

路的尽头是一条荒废的十字路口,十年前这条路上一辆公交车遭遇了鬼架,整个车厢的乘客全部死亡,自此往后就没人再敢往这边来,久而久之竟沦落成为老人家的烧纸圣地。

越是接近掺杂着碎碎念的哭声就越是清楚,赵云澜和沈巍翻下土坡,不远处一个看不清男女的黑影正跪在地上,一点一点往火盆里添纸。

“请问……”沈巍总感觉走到人家身后突然一嗓子容易把人吓死,就算不死也显得很没有礼,才提前开口询问,谁料他刚一张口,人影被吓得一个激灵,回头看了一眼拔腿就跑。

赵云澜从怀中掏出枪追了过去:“平日不做亏心事,夜半闻言也不惊,看来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
沈巍脚下发力,轻轻跃起闪到黑影正前方,赵云澜一记镇魂鞭袭来,却被一柄长刀拦截住,瞬而又化作虚无:“为什么见人就跑?为什么大半夜来这里烧纸?”

黑影双手抱头,跪在地上哀声痛哭:“今天是祭奠妹妹的日子……”

“妹妹?”赵云澜还没从被沈巍截胡的怨气中挣脱出来,就听黑影砸出来一句妹妹,马上就知道她是谁了:“许龄同学,胆子够大的,这种阴气聚拢的地方都敢来,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吗?”

沈巍掏出手电,按下最暗的一档,没有失礼的照在许龄的脸上,他蹲下身子冷冷的看着她:“祭日?许安同学死于二月十五,今天既不是烧七,也不是百天,祭奠什么?”

许龄故意避开沈巍的目光,把自己藏在巨大的帽兜里,哭腔说:“是我老家的传统……人死后四个月……要祭奠……烧纸……”

这种说法可不可考,没有人比斩魂使更有发言权,赵云澜借着火盆点了根烟,继续撒盐:“许龄同学,你老家是湖北的吧?湖北哪里?什么市什么乡什么村?说实话吧,你到底瞒了我们什么事?”

许龄一屁股坐在石头上,双手狂抖地摘下帽兜,映在微弱灯光下的脸甚是苍白,尤其是嘴唇都爆皮了,她抬眼扫过沈巍的脸,吓得语速都快了起来。

“我错了,我错了,对不起妹妹,是姐姐的错,我不该让你替我去超市,如果你安安稳稳的在家里面待着,就根本不会发生悲剧了!”

沈巍一手搭在许龄的肩膀,语气温和道:“你别怕,我们不会伤害你的,你慢慢说。”

许龄的肩膀好像被毒蜂蛰到一般,又不敢伸将其剥落,只能朝旁边诺,见此情形沈巍放下了手:“好,我说……我有一个双胞胎妹妹,咱俩的感情一直很好。四个月前,就是小安出事的那晚,我突然身体不舒服,家里也没有存货了,我肚子疼走不开只好求她替我去趟超市,没想到……她这一去,就是一辈子……”

人民教师沈巍没太听懂女孩口中的各种代词。

赵云澜也不求太多,他能接受世界上有安全套这种东西已经是恩赐了:“也就是说,你妹妹是替你在死了?”

不问不知道,一问吓一跳。许龄就像是被人触碰到底线般炸开了:“你胡说,她的死只是意外,你凭什么说她是在替我而死?”

赵云澜眯起眼睛观望着冉冉升起的烟尘,迷离道:“如果在你的潜意识里不认为妹妹是在替你而死,你又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忏悔,如果我没听错的话,你刚才跪在这里的时候,说的尽是道歉和求放过的话吧?”

许龄愤怒地挺起身板,还不及赵云澜下巴高,她气势汹汹地说:“原来你们警察就是流氓,没有证据就可以随意定案,我不过是给妹妹烧纸,你就认为我有罪,你凭什么?”

“你先冷静下,云澜,你少说几句。”沈巍安抚说:“同学,我们没有别的意思,只是你上次向我们求救,硬说下一个会是你,现在又求亲妹妹放过,我们也是秉公办事,你如果只是害怕的话,没有人会难为你的。”

许龄哭花了脸,干白的脸沾了泪水蛰的生疼,她开口说:“没错,我就是害怕,一直以来……我都在害怕……”

沈巍不愿再逼她,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,能从斩魂使眼皮子底下溜走的,都已经成为刀下亡魂了。二人把许龄送回寝室,临走前还送给她一道救命符,关键时刻能替她挡一下。

沈巍知道许龄还是有事瞒着他,鉴于逼死人不厚道这一点,他只得把所有筹码都砸在了下个月十五号的战役上。

赵云澜被劣质烧纸熏的眉心疼,开车的任务又交到了静而后能安的沈教授身上。回家后他上秤一称自己足足瘦了五斤。

老天爷啊,啥时候才能混到退休啊?

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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