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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教堂

镇魂——论·和面的重要性(十八)

沈巍不管三七二十一,瞬移到月亮门口,张开手臂幻出一层浅蓝色的网,阴兵触碰到篮网随后化为灰烬。赵云澜腰间别着枪,手持镇魂鞭荡然迈进:“沈巍,你没事吧?”

覆巢之下,仍有疏漏,有三名阴兵抢在斩魂大人前面进入墓室,纪先生的反应能力不及它们,首先想到的不是反击,而是用自己的身体首当其冲。

三名阴兵以品字形站位,最前方的抡起长刀劈向男人的肩膀,向后一勾,截掉了他的一块肉。纪先生召回和氏璧于头顶,双臂扩张口中念着咒语,其余站位的两名阴兵借机来到他身体两侧,将刀刃刺入他的两肋。

沈巍的斩魂刀几乎是和阴兵同时出手的,纪先生刚刚遇刺两名阴兵也先后暴毙。他扶住前胸失重跪在地上,吐出一口黑血,伤口中渗出不尽的黑烟。

林静跟在赵云澜身后,完全懵逼了,继龙城中学逃生事件后,沈老师又一次‘叛变’了?赵处长握紧长鞭走过去:“你们达成什么共识了?”

“鲁莽。”沈巍不管时间场合,教训道,训完赶忙过去察看纪先生的伤势。阴兵斩是上古禁术,之所以会被正统修门禁止,一是因为它剑走偏锋,容易对施术者造成反噬,天打雷破。二是因为它的杀伤力实在巨大,根本不是普通修士能承受的,赵云澜尚且能操作,他一个恢复神格的昆仑君,岂不是要置人于死地?

沈巍扶起纪先生,让他后靠在寒玉床上,拨开他的衣服验伤。被阴兵斩刺伤的地方呈现出星芒状的伤口,皮下嫩肉翻了出来,熏成焦黑色。

“你感觉怎么样,真是抱歉,我这位朋友不知道内情,误伤了你。”沈巍满脸愧疚,他看得出纪先生今夜的纠结。斩魂使大老远的来求宝器,肯定不是用来收藏把玩的,既然有其余事关天下的用处,自己到底该不该死守着一份承诺。

纪先生被斩魂使扶着,自己身份低微不敢主动去碰他,硬撑着摇头说:“没事……”

和氏璧从半空中坠落下来,掉在男人的衣摆上,他颤抖着手掌将它拾起,交于沈巍:“这东西本就不属于我,强占了数千年还望大人莫要怪罪。”

沈巍颔首致谢,将和氏璧交到赵云澜手里,据纪先生提供的时间来看,他们走到村口结界也便没了,就打发他们先回家,自己要留下处理一些重要事情。

目送赵云澜离开后,沈巍回到纪先生身边,双掌抵在他心肺部位,往他身体中输送新鲜灵气,差不多半个小时,男人身上的伤口才渐渐愈合,留下三道深浅不一的黑色疤痕。

“先生今后打算怎么办?”沈巍扶他在寒玉床上坐下,温了一杯热茶递上去。

古人的思想总归如此,碰见比自己位高权重的人,都会不忍惶恐,王侯将相宁有种乎?真有。纪先生接过热茶的时候都不敢正眼看沈巍,即便不久前险些被他媳妇砍死。

“不知道,没有宝器的维持,我的生命也就只剩下几十年了,与常人一样,说不定哪天就病死了。”纪先生不是故意向斩魂大人讨安慰,说的都是事实。

沈巍长叹说:“我说过,先生如果愿意的话,我完全可以替您找到鞠旻先生的转世,让你们见面。”

纪先生紧紧攥住茶盏,强忍着什么一般,咬牙说道:“多谢大人好意,不必了,几千年前的人到今天早就不知道转了多少世,饮过多少碗孟婆汤,音容相貌不能保留,一个承载着陌生灵魂的陌生躯壳,于我而言,没有意义……”

沈巍真的没有看错人,倘若纪先生是正统修士,他们二人一定会成为志同道合的知己。他曾经也考虑过类似的事情,把昆仑君塞进轮回是好事,可是经过千百年的洗礼,他还是最初的那个人吗?

“这就要看先生是如何看待了。”沈巍不由笑道:“在您心中,最重要的到底是陪在您身边的人,还是遗留在您脑海中的记忆,一个人,不论转了多少世,始终都是他,只不过没有了记忆而已。”

纪先生沉思半晌,等得茶凉了一口饮尽,说道:“您说的没错,人不能一直抱着回忆过日子,生活还要向前看,那就……麻烦您替小人查一下,今世的鞠旻、现在何处?”

沈巍很高兴他能想开,点了点头,来到屋子中央,左手扣住右手腕,向下一击,当灵力接触到地面的一刹那,判官携带者两名小鬼儿浮了上来,恭恭敬敬地作揖:“卑职参见斩魂大人。”

“帮我查一下,燕国鞠武之子鞠旻,现在何处?”沈巍在这群起哄架秧子的小人面前没有好脸。

判官连声说是,召出轮回生死簿,在纸张上写了几笔,然后合上书,轻声对沈巍说:“回禀斩魂大人,燕国鞠旻的今生,现在龙城。”

“龙城!”沈巍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,心里默念:别在特调处,别在特调处,别在特调处:“是谁?”

判官:“此人由于死于断颅,身首异处,在十六层地狱受刑百年,后转十二世,今世名曰李茜。”

果然不是特调处的……

沈巍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,他不知道纪先生和鞠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,如果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,他岂不是…岂不是成了自己的师女婿?

纪先生期待地问道:“怎么了,大人?”

沈巍尴尬地转向他:“没事,人已经找到了,而且就在我们的办公城市,如果先生不介意的话,可以和我一起回去。”

能再次见到友人,纪先生显得十分激动。他最后看了一眼友人的尸体,抬手把无头尸塑成一颗赤红色的舍利子,就像沈巍的魂火一样,时时刻刻戴在身上。

赵云澜出村时碰上了楚恕之,把村内的情况告诉了他,四个人又刚好赶上了回程的红色客车,就和沈巍拉了好几个小时的车程。

回到特调处已经是第二天下午,赵云澜打发楚恕之三人回家睡觉,自己马不停蹄地赶回大学路9号,处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,汪徵一个大姑娘没有奶孩子的经验,桑赞就会整死baby,郭长城就会脚底按摩,老李就会炸鱼干。

至于大庆……

赵大神推门进来的时候,郭长城刚给赵小面换完尿布,孩子被他放在办公桌上,一脚踹翻了钢笔水,墨汁撒了一地。

他赶紧脱了外套,抱起哭得哇哇的赵小面,郭长城手里捧着换下来的尿不湿,惊异地看着头发犹如被雷劈了的赵处,说道:“您回来啦,楚哥呢?”

“……”自己屎一把尿一把喂出来的都是白眼狼,进门连爸都不找,先找相好的,真他妈是嫁出去的灯芯泼出去的水!

赵小面刚喝完半瓶奶粉,几天不见,脑袋果然又大了,国产奶粉不靠谱,下次让沈巍偷渡去国外买奶粉。把孩子放在摇篮里,大庆姿态妖娆地扭着屁股,蹭到赵大神脚边:“喂,沈老师呢,你把人给看丢了?”

赵云澜一脸惆怅地看着儿子,取出和氏璧放在他一起一伏的小肚子上,什么效果也没看到,这些技术活还是留给博学多才的沈教授吧,他瞅了眼黑猫,回复说:“没看丢,跟人跑了。”

“什么!”大庆毛炸得老高:“你再说一遍,怎么会跟人跑了,肯定是你又惹到人家了!”

赵云澜鼓起嘴巴,哼,自己冲进去还不是为了救你,你还说我鲁莽,还那么大声音:“对,就是跟人跑了,他见人家燕丹太好看了,一没忍住,哎,我的命也太苦了。”

“你可得了吧,编瞎话都不会,难怪越活越抽抽。”大庆蹦到冰箱上,打开柜门偷了一盒酸奶,嘲讽道:“小受!”

一只拖鞋飞拍到大庆的圆脸上,自打沈巍娶进特调处,赵大神都数不清弄丢多少只鞋了。

把孩子哄睡后,赵云澜就把他们几个不合格的婴儿护理师赶了回去,自己也回了家。

这几天的长途跋涉简直要了赵大神的老命,想当初上昆仑下黄泉都没这么累,莫不是自己真的老了?

赵云澜把小面放进衣服里,衣摆又全部掖进裤子里,形成了个天然的袋鼠装,他腾出手打开房门,十分想念自己的大床。刚进门就看见一个身负黑袍的男人站在窗口,凝望着龙城大学。

“你回来的够快的,怎么又把这身衣服穿上了,你不热吗?快脱了脱了,跟老公去洗鸳鸯浴去。”赵云澜随手把孩子扔在客厅沙发上,不避讳地脱掉脏了的衬衫。

黑袍男子听见他的调戏,竟狂笑起来,冲斥着嫉妒与嘲讽。男子徐徐转身,赵云澜跟他对上一眼,颅内炸开了花,反身去检查沈延的生死,见他呼吸脉搏正常才把心放进肚子里。

赵云澜目色凝重:“你是……鬼面?”

男子摘下脸上的鬼怪面具,吸了一口新鲜空气:“您说呢?我亲爱的山圣大人。”

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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